乍暖还寒(五)
揭开回忆篇章之毕业快乐&离别
#难得的欧阳视角#这一章想了很久，稍微有些欧阳的视角来看会更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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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五）
迫切的想要带走什么，最后发现其实一切都留不住。
现充侧身躺在床上，漫漫的等候着的，是清晨的第一抹阳光。时间，在不受控制的往前走，除了在这漫漫黑夜里等待，明日将至，他一点办法也没有。
最后一个晚上，不管到哪里，都不会再有这四年。现充觉得自己像在空中取物，什么也带不走，却依然抱有希望。
“……”
他应该已经睡熟了。
现充翻身坐起，眼睛已经完全适应了黑暗，他静静的坐了会儿。拿出下午拍的毕业集体照，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，灯光侧着打在照片上。
下午没来得及细看，照得不太清楚，
还好是挨着坐的。“应该要说服自己，最后能有几张合影也够了。毕业歌里唱的心情，不到这一天总还是隔着一层。”
只有到了这一天……才会觉得有多不甘。
…………
没有犹豫的余裕了。如果五点就走，那和欧阳只需要在门边简单告别。他就算觉得不对，也只能事后自己分析。……何况以欧阳的性格，根本不会注意到，这两天收拾得这么乱。
现充决定了。
他将照片压在枕头下，关掉手机，轻轻的爬下床。
欧阳双手环绕着被子，一条腿搭在上面，闭着眼睛，似梦非醒，但他好像并没有睡着。即使老高什么也不做，也没有玩手机的灯光，他还是能感觉到，老高是醒着的。
而老高下床的一瞬间，他便睁开了眼睛。他感觉到现充做了些什么，但还是保持姿势没有动，等老高回到床上，他立刻闭上了双眼。
黑暗是如此安静，欧阳脑子里闪过无数猜测，老高下床干什么了？就这样迷迷糊糊间，他睡过去了……
现充坐回床上，靠着身后的墙，最后一个晚上了，最后，一个晚上了……
应该倒个水掩饰一下的，不过，他应该没醒。
他打开手机，黑暗里的灯光直射进眼睛有些刺痛，他不自觉得将头偏了一偏，借着灯光，看欧阳睡得正熟。
还有两个小时，坐会儿应该就过去了。……最后的，两个小时。
……
欧阳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，屋子里空空荡荡的，就剩他一个人了。老高，什么时候走的？？？
宿舍的四个床位上，都是干干净净的，哦，雷总床上还有几团被留下的卫生纸。
欧阳站在自己的桌前，行李箱靠在床边静静的放着。纵然到离开这一刻，他心里竟然也有些乱乱的，可能是不舍？
欧阳晃晃脑袋，不太想去感受内心深处的那份褶皱。
……
“欧阳学长你在里面吗？”外面是小白的声音，欧阳回神，跑去给小白开门。
“你太久了，给你发消息也没回。”小白做这些，她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，或许是为了高老师，或许是因为欧阳学长太好了，他，真的太好了。
也或许，她也想像高老师那样不带温情的裹挟，试着开始去爱一个人。
“呃……不好意思，难得你说送我。”欧阳其实，还一直没有接受最后一个即将要离开的自己。
他习惯了留下甚至是制造糟心的事和糟心的人，他没想到，这个糟心的结局，由他收尾。
“没事没事，那我们走吗？”小白走进屋子。
“……我的校园卡不见了。”欧阳继续盯着自己的桌子说，他很确定昨晚自己把校园卡放在了背包旁边。
“诶？”小白其实第一时间想到了什么，她看欧阳学长还在懵懵的状态。她不确定，欧阳学长会不会感受的到，大概是不会的，小白判断。
“……”欧阳跟小白说完，继续盯着自己的背包，他是有想过翻翻背包，但又懒得做这些无用功，他明明记得的。
“……”小白看欧阳学长默默的不说话，在想自己是不是，得把欧阳学长的注意力拉回来。但她其实，更想让欧阳学长，自己发现什么。所以，一时她也没有说话。
“……”欧阳盯了会儿，默默的背上背包，转身走到窗前拿自己的行李箱。
小白其实有些担心，她担心高老师到最后，因为那小小的渴望和奢求，把这四年给搞砸。他想要的，不止于此。她需要说些什么。
“欧阳学长好粗心啦，这也能弄丢。”
“……是啊。”小白的话，其实让欧阳心里模糊的猜测变得更加飘渺无影。自己粗心的弄丢了，是这样吗？“东西都收拾好了。我们走吧。”
“嗯嗯，我帮你刷校车的卡。”小白转过身走向门口。
欧阳走出宿舍，回过身去拉宿舍的门，阳光透过窗户打过来，一条长长的光影直到脚边。
他一直没有发现，原来朝阳的屋子，有这么明亮。
欧阳缓缓的将门拉上，他首先看不到的便是自己靠窗的床位。
随着能够打在身上的阳光越来越少，曾经跟自己住同侧的老高的床位，也慢慢的从视线中一点点消失。
透过窗户来的阳光，随着关上的门，在身上消失殆尽。
直到欧阳整张脸都陷入了阴影里，直到老高的床位完全消失在视线里。
欧阳突然明白了，他内心薄薄的那层失落和难过，是对老高的不舍。
“我也曾经想对谁说，毕业快乐！”
没有人的屋子里，空空荡荡，仅剩阳光。
光影被拉长，无人欣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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